冷cp体质+cp不逆+小众XP=时常想要自割大腿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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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灭/锖义♀&炼义♀】向阳

前文:空隙

【阅读提示】

  1. 只要我写的是片段,后续就可以任由大家想象(?)

  2. 前篇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希望这篇也能让看到的人有好的阅读体验。以及厚颜无耻地求下评论,好想知道大家对我的文的看法是怎样的_(:з」∠)_


【碎片·其五】

义勇躺在蝶屋病房的床上,摸了摸腰间,果不其然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想动一动身子都觉得仿佛带起了被无数蚂蚁在身上撕咬的疼痛感。她抬头,看着坐在自己床边微笑着的胡蝶忍,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虚。

“那个,胡蝶。”她思索半天还是决定开口,“我觉得这样绑着有点难受。”

“难受?”忍的脸上依然挂着和煦如春风的微笑,“不绑严实点你现在就已经去地狱跟鬼作伴了。哎呀,不过以富冈小姐这么讨人嫌的性格,恐怕死神都不想来收你的灵魂吧。”

不知道是不是义勇的错觉,她感觉忍好像比以往嘴巴更毒了点。

“……炼狱他们呢?”义勇再次试图活动四肢,想对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有个大约的感知。她有些笨拙地岔开话题,询问现在她最关心的事情。

“富冈小姐再乱动的话我又要给你重新换绷带了,请少给我找点麻烦。”忍言辞犀利,一向对别人的感情变化十分迟钝的义勇都觉得她看起来隐隐有发怒的征兆,“下次你再带这么重的伤过来找我,就放你在蝶屋外面自生自灭好了。”

“……抱歉。”

“富冈小姐向我道歉可真是件难得的事。”忍伸出纤细的手指戳着义勇的肩膀,她难得沉默片刻,又继续道,“炭治郎君他们已经没事了。炼狱先生的话……如果你当时不在场,我们可能要永远失去他了。”

“……是吗。”义勇微微拉动嘴角,露出了并不太明显的微笑。忍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笑容,在她准备继续说明情况的时候,从门口传来了熟悉的洪亮男声。

“但这并不是富冈你把自己的命看得那么轻的理由!”

炼狱大步走进义勇的病房,看样子身上的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在义勇的印象里明明炼狱的伤比她要严重得多。她不由得内心感慨一句不愧是炼狱。

“我没有看轻自己。”她出声否认,“我只是做了我能做到的事。”

“所以你就冲出去了?”忍微笑的嘴角微微抽搐,“我以前只知道你有些天然呆,但不知道你神经这么粗壮啊,富冈小姐?要知道那个鬼的手要是再歪个几寸,你现在根本就不可能还在这里跟我们说话!”

“……我无所谓。”义勇不太习惯忍的咄咄逼人,她突然感觉到有些疲倦,只是闭上眼睛,轻声说,“我的话怎样都好。”

“富冈小姐……”

“抱歉,胡蝶,能稍微出去一会儿吗?”罕见地保持了一段时间沉默的炼狱突然发话,他如火焰般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忍,表情严肃而诚挚,“我想跟富冈单独聊一会儿。”

“……好吧。但不要太久。”虫柱无奈地叹了口气,“毕竟富冈小姐还需要休息。”

“嗯!我知道了!”

义勇微微睁开眼,打量着在忍走后便一屁股坐在她床边的炼狱杏寿郎。这个一向有话直说的男人此时却显得有些苦恼,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向她搭话。

是啊,毕竟自己一向沉闷且孤僻,一看就知道和如太阳般的炎柱是两个极端。

……他的光芒,太耀眼了。

就像锖兔一样。

她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她面前,而自己只能无能为力地眼睁睁看着熟悉之人的背影远去。

“富冈。”炼狱终于开口了,“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的存在要比我有意义得多。

义勇想起了在无限列车上的事。由她带去支援炼狱的炭治郎三人不消片刻便与炼狱打成一片的样子。她虽然只是淡淡地在一边看着,却不由得心生羡慕。

是啊。她想,炼狱和锖兔都是那样强大而温暖的人,他们周围总是会围绕着很多人。富冈义勇这个个体的渺小自卑和懦弱,在他们的身影下无处遁形。

人类都是趋光的。

但她是明知只要触碰到火焰便会灰飞烟灭,却仍义无反顾地冲向光明的飞蛾。

而且,就算自己死了,也会有明面上看是甲级其实实力已经是准柱级的锖兔来接替自己成为水柱。……不,说到底这个位置就是为了锖兔准备的,她只不过是趁人之危窃取了本不该属于她的荣耀罢了。

所以她只是发挥自己的剩余价值,替炼狱杏寿郎挡下了他不该承受的伤罢了。

“……与你无关。”觉得没必要把这些无意义的心里话一一说给炼狱听浪费他的时间,义勇选择了最简单的回答。

“嗯!富冈想做什么确实与我无关,但你确实救下了我的命,我必须报答你才行!”炼狱说,“虽然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什么,但至少我欠你一条命!”

“没必要。”

——你好好活着就行。我是无关紧要的。不需要为了我操心。

“唔姆!但对我来说很有必要!”炼狱点头。

义勇无言地看着他,感觉自己的话炼狱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然后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勉强撑起身体,平稳语气毫无波澜地开口:“说起来炼狱,有件事拜托你。我受伤这件事不要让锖兔知道——”

“不要让我知道什么,义勇?”

少女的身体凝固了。

“抱歉啊,富冈!刚刚在外面其实碰到了锖兔来着,我跟他说我有些事想单独问你所以他就先在外面等着了!”炼狱哈哈大笑。

——没想到炼狱你个浓眉大眼的也会算计人。

感觉刚刚好像有什么奇怪念头飘过去的义勇立刻清空自己的大脑。她在看到锖兔走进病房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僵硬了,如今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低声喃喃仿佛自言自语:“……锖兔……”

“我在。”

锖兔的表情依旧与往常没什么两样,他的眼神平稳地掠过义勇的伤口,然后转头看向炼狱道:“突然进来真是抱歉了,你跟义勇的话说完了吗?”

“唔姆!暂时算是说完了吧!”

“是吗,那就好。”锖兔勾起嘴角,露出了义勇最为熟悉的微笑,“我跟胡蝶说好了,进来和义勇说几句话。”

“好!那我就先告辞了!”炼狱十分爽快地应答,他在走出房门前又回头叮嘱道,“富冈,要保重身体啊!”

义勇无言地举起右手挥了挥。在炼狱把门带上后,她便听到锖兔坐在床边椅子上发出的声响,身体条件反射地一抖。

“为什么我觉得你在怕我?”锖兔的表情有些无奈,“我看起来像是要打你吗,义勇?”

“……你确实打过。”义勇沉默了一会儿,坦诚回答,“但锖兔没有做错。”

她指的是当年因为义勇为了死去的姐姐整天痛哭时锖兔实在看不过眼便打了她一巴掌并呵斥她的事。尽管锖兔在知道她的性别后还跑来跟她道歉过,但她并没有觉得锖兔做了错事。

“义勇。我知道身为鬼杀队的队员,随时随地都会有死的风险。但我仍然希望所有人能够好好活下去。”

“我知道。锖兔一定能做到的。因为锖兔很强。”

“……但是你受伤的时候我却没有在场。”锖兔平稳的声音出现了一丝颤抖,“……我差点就要失去你了。”

他刚执行完任务回到水柱宅邸便被炭治郎通知去往无限列车执行任务的义勇深受重伤,于是他还没来得及休息就以最快的速度冲去了蝶屋。他到达蝶屋后刚从炭治郎那里了解了具体的情况,又被刚刚包扎好的炼狱拦下来郑重道歉。

“抱歉锖兔!我没能保护好富冈,才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

他冷静地安抚好了炭治郎,又平静地接受了炼狱的道歉并表示大家平安无事就好。

真男人就是要这样才对。他以一直以来的座右铭告诫自己。他的言行也确实让慌乱的后辈们安定了下来,于是他坚定地认为自己没有做错。

直到他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义勇。

她的长发没有梳起,凌乱地散落在床单上,半张脸都掩在鸦翅般的乌发间,如同洁白的画布上挥洒的泼墨。那双瞳光黯淡的眼睛安静地阖着,长长的睫毛搭下来,在窗外洒下的阳光中浓密如帘。

如果无视她身上裹着的绷带,那便是他看过无数遍的,一直以来因为精神敏感又体质偏寒,唯有在他的陪伴下才能安然入睡的她的睡颜。

这之后锖兔才会放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而如今她第一次在没有他的情况下沉沉睡去,却是因为生命刚刚被从死亡线边缘拉回。

“……锖兔?”

义勇困惑地发出声音,看向伸手将自己圈进怀里的锖兔。他避开了义勇身上的伤,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了她的后背上。那副姿态,就像是已经一无所有的人呵护着自己最后唯一的珍宝。

“……抱歉,义勇。让我稍微这样呆一会儿。”

她感觉到锖兔将他的脸埋入自己的颈窝,呼吸和吐息温热而微微颤抖。锖兔是在哭吗?她心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又诚惶诚恐地摇了摇头。锖兔那样强大的男人是不会哭的,他说过弱小的人是不会哭泣的。

锖兔会为我感到失望吧。因为我没有成功地将那只鬼斩杀。明明就差一点了,那么近的距离,如果是锖兔的话,一定能够做到的……但我没有做到……不仅没有完成任务,还让锖兔担心了……我果然还是……

我果然还是,太弱了。

她很久以来都没有流过泪水的眼睛突然干涩了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她依然是那个会在姐姐背影后无助哭泣的胆小鬼,仍然是那个眼睁睁看着锖兔离去的身影却只能徒劳伸手什么也做不了的无能者。

……啊啊。

……这样没用的我,为什么能在那么多人牺牲之后依然安然无恙地活着呢。

她用力闭上眼睛,将摇摇欲坠的泪滴抹去,重新变回那个波澜不惊的富冈义勇。

 

【碎片·其六】

炼狱杏寿郎走在堤坝旁边的小路上,看着落山的夕阳估算时间,琢磨着大概天黑之前便能赶到附近的紫藤花之家。

风从栈桥下袭上河堤,荡过岸边浅金同葱绿交织的芦苇丛,一根根修长的植株如同叹息般轻轻摇晃。

他在看到那被浅紫的花朵包围着的古朴宅院后便加快了脚步,因着在完成任务后找到了歇脚的地方而长舒一口气。

“今天真的是非常荣幸能够接纳两位柱级别的大人。”在为炼狱递上准备的轻便和服后,紫藤花之家的老妇人恭敬地弯下腰。

炼狱眨了眨眼睛:“两位?也就是说除了我以外还有人在附近执行任务了?真是巧合啊!我可以问问是哪位吗?”

“是水柱大人。”妇人语气轻柔地回答,“她现在应该就在炎柱大人隔壁的房间里。”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炼狱精神抖擞,完全看不出刚刚执行完高难度任务的疲态,“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问候一下她!”

他换好衣服后也没有多虑,便大步跨向隔壁房间的门口,声音响亮:“失礼了!我是炼狱,富冈在里面吗?”

“……炼狱吗。”房间里面传来了熟悉的清冷女声,“我在。”

炼狱眼前的纸门被拉开,里面的人露出了他熟悉的脸。

“好久不见了富冈!……不对,好像也不算很久。”炼狱想了想,义勇在无限列车事件中负伤似乎也就是几个星期之前的事,“没想到你的伤好得这么快,没过几个星期就开始出任务了!”

“嗯。”义勇简短地回复道。她也脱下了鬼杀队的队服,换上了样式简单的小振袖。淡色的衣着衬得她颜若冰雪,眉目如画。她抬起眼睛,深蓝眸子寂凉空洞如寸草不生的荒原,没有一点生机。

“如果可以的话,今晚一同共进晚饭如何?”

“……不了。”

“唔姆!但我想跟富冈一起吃饭!”炼狱看起来丝毫没有被义勇拒绝的自觉,“毕竟之前就很少有机会碰到你,正好也是拉近关系的机会!至少我还没有对你之前救我的行为表示感谢!”

“……”

“富冈!有什么话要好好说出来才行啊!不然别人不会知道你在想什么的!”

义勇的睫毛颤抖了一下。那双空荡荡的眼睛里似乎泛起了一些莫名的情绪。

炼狱依旧带着明亮的笑容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开口说话。

富冈义勇头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在此之前她一直独自执行任务,任务之外也鲜少与人交流。就算是在必须要跟别人互动的场合,也有锖兔陪着她。她不管说什么话锖兔都能理解,然后为因为她笨拙的发言打圆场。

而这是她第一次在紫藤花之家休息时撞到主动与她搭话的熟人。

她想到锖兔“要多跟别人交朋友啊”的叮嘱,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炼狱……”

“唔姆!我在听。”

“……我是个很无趣的人,跟我一起吃饭的话会很无聊,所以不用叫上我。”

义勇一口气说完后便垂下睫毛压低视线看着自己的脚尖,余光注意到炼狱的影子在地板上摇晃。她嘴唇轻抿,默默等着炼狱转身离开,如此她便能关上房门一个人回到冷清的屋子里去。

“是吗……是吗!原来富冈你是这么想的啊!”她听到炼狱这么说。大概是搞砸了吧,毕竟自己那么不会说话。如果是锖兔的话,这会儿早就哈哈大笑着与炼狱一同去吃晚饭了吧。果然……不应该说这么多话……

在她犹豫着要不要为了自己的失言道歉的时候,一只布满茧的手在她眼前摊开。她茫然地抬眼看向对她伸出手的男人,只见炼狱依旧保持着灿烂的笑容,他说:

“走吧,一起去吃饭!”

就好像被他的笑容感染了一样,义勇不禁抬手想要握住炼狱伸过来的手,而后她才恍若惊醒般缩了缩,并试图将自己的手掩盖在层层的叠袖下。只是还没来得及收回,炼狱便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失礼了!”炼狱的声音还是如此响亮且具有穿透力,“不过再不行动的话怕是饭菜都要凉透了,可不要浪费如此美味的饭菜和别人的心意啊!”

属于炎柱的那份炽热的温度从被炼狱握着的手腕传来。他虽然用着不容置疑的态度抓住义勇的手腕,现在却是以一种意外轻柔的力度虚虚地环着她的手腕与手掌根部的连接处,那是只要她稍一用力便能挣脱的力道。

但她并不知道此时挣脱炼狱的手是否是正确的选择,也无法将锖兔带入自己的情况进行思考,因为不管怎么想锖兔都不会被炼狱拉着手去吃饭……他们只会互相搭着彼此的肩膀爽朗地交流男人的友谊……

于是富冈义勇浑身僵硬地被炼狱杏寿郎拉到了他的房间,在那里,紫藤花之家的老妇人早已备好了两份热腾腾的饭食。

“抱歉啊,富冈!虽说在你的房间也未曾不可,但你打开房门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的房间过于阴暗冷清,你重伤初愈还是呆在温暖的地方比较好呢!”

“紫藤花之家的房间温度都是差不多的呢。”头发花白的老人和蔼笑道,“但是炎柱大人所在的房间却意外的笼罩着一股温暖的气息,这大概就是炎柱大人的特性吧。”

“唔姆!您过奖了!”炼狱坦诚道,然后打量起一边说完“我开动了”就开始默默吃饭的义勇。在他的印象里,富冈义勇一直是个沉默寡言,清静疏远的冷美人。初见的时候心智尚不成熟的他甚至不小心将她与早逝的母亲重叠起来。但母亲这般清冷典雅的柔弱女子,实际内心坚强如风雨中的苍劲翠竹,她是照亮苍茫夜空的月光,也是炼狱一家的精神支柱。而富冈义勇,她整个人便淡得像水。她的眼睛就像是深夜中的湖水,虽然黯淡却依然澄澈得能倒映碎星,让人不由得想要盯着她的眼睛看,那是孤独地映着整个世界的镜子。

他心里微微一动。

“……怎么了?”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义勇转头回以探询的目光。她洁白的面颊上沾上了不少米粒,腮帮子微鼓,于是遗世独立不食烟火的清冷美人形象瞬间破裂,变成了一只把食物塞满嘴巴的小仓鼠。

“嗯!没事,只是第一次跟富冈一起吃饭感到很新鲜!”炼狱想了想,虽然觉得这样的富冈意外的很可爱,他还是决定指出:“话说富冈,你的嘴巴旁边沾满了饭粒,要不要擦擦?”

“……唔。”

“富冈吃相意外的很糟糕呢!”

“嗯。锖兔也经常这么说。”义勇放下饭碗,也不清楚自己脸上哪里沾了米粒,便打算随意地先用手擦擦,然后再去彻底地洗个脸——锖兔不在的时候她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唔,等等!”结果她还没动手便被炼狱拦下,金红发的青年脸上难得写满苦恼,“富冈你不会打算就用手擦吧,这样是擦不干净的!而且对脸也不好!”

他拜托老妇人带来了干净的毛巾,说了声“失礼了”便抬手用毛巾以算不上太重的力道擦去她脸上的饭粒。

“千寿郎小时候也经常吃饭吃得满脸,我也是这么帮他擦脸的……这么一说像是多了个妹妹一样!——啊,抱歉,富冈应该是比我大才对……”

“……啊?嗯。”仿佛一直在神游天外的义勇直到炼狱退开才如突然惊醒般抖了抖身子,她眨了眨眼睛,幽蓝的眼睛与炼狱金红的眼睛相对。两人突然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里。

炼狱恍然惊觉作为一个男性他好像不该这么对一个女性动手动脚,虽然在帮义勇擦脸时他自动把自己带入了类似兄长的角色,看不算深交的义勇就像是在看举止青涩的妹妹一样。然而事实上他们两个都是成年人,这番举动若是让外人碰到怎么看都令人遐想。

这么一想果然还是应该对富冈郑重道歉,毕竟算上这一出他好像已经强迫富冈做了不少她不太乐意做的事了……希望她能够原谅他,然后两人能够保持跟以前一样的关系。

于是炼狱杏寿郎调整姿势变成了标准的正坐,就在他准备按下手掌弯腰道歉的时候,义勇却突然出声道:“谢谢你,炼狱。”

她微微笑了起来。

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冰湖一般,水一样的女孩脸上冰封的表情如今消融殆尽,水波荡漾,柔和得像是初春的潺溪。

 

【碎片·其七】

时任屋,以花魁鲤夏闻名吉原的著名青楼之一。

无数男人在此流连忘返,为了自己钟情的女人一掷千金,与其共度金玉良宵。

而在被女人轻浅的呼吸,娇媚的舞步与柔软的身体粉饰的颓靡盛世之下,却是激流暗涌的黑暗。

化名为“炭子”的炭治郎穿着样式简单的女式和服,端着盛满酒的酒壶,沿着楼梯拾级而上。路上碰到了数个梳妆打扮好准备去接客的艺伎,他愉快地跟她们打完了招呼。

灶门炭治郎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能力,不论他怎样乔装打扮隐姓埋名,那份无法摒弃的美好本质总会随着时间推移或轻或重或快或缓地感染着跟他产生交集的每个人。哪怕是在阴暗角落里摸爬滚打数年,习惯了用微笑的假面来伪装自己的吉原艺伎,也会不由自主地对他敞开最为真挚的一面。

在时任屋卧底已有数日,炭治郎不由得叹了口气。对宇髓天元失踪妻子消息的打探依然毫无进展,也不知另外两位潜伏在不同青楼的伙伴情况如何。

送完东西后,他揉了揉因为打杂了一天而有些酸疼的肩膀,又拍了拍自己的脸鼓励自己振作。就在他准备返回自己的房间稍作休息时,便见两名与祢豆子年龄相仿的女孩从他身后追了过来。那是与他一同服侍花魁鲤夏的“秃”。

“炭子!炭子!听姐姐们说今天来了两个超级华丽的贵公子哦!”

“欸?这样吗?”

“嗯嗯!所以我们打算去看看,毕竟真的很少见嘛!炭子要不要也一起过来?”

“咦……”炭治郎第一反应是拒绝的,但也不想扫了两个小女孩的兴趣,便点头道:“啊,好!”

于是他跟着她们偷偷下楼躲到了主楼的“格子”附近,小心翼翼地避免被客人或者时任屋的老板发现。

“格子”里是穿着漂亮和服的游女,纤纤玉手轻柔慢捻着三味线。她们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般,以三味线弹奏的曲子作为歌声吸引着男人前来挑选。

“看!就在那边!”

炭治郎循着小姑娘指着的方向看去,差点把原本的声线吓出来:“诶?!”

那是两个穿着花纹华丽的纹付羽织袴的俊美青年。其中一个肉色的散发披肩,小麦色的脸上虽有一道显眼的伤疤,却反倒为他平添一份坚挺的气质。而另外一个则有着引人注目的白皙皮肤,侧脸轮廓精致,如漆一般亮黑的长发随意地梳成一条低马尾。

……是锖兔先生和……大概算是女扮男装的义勇小姐?

他突然想起上次与宇髓汇合交流情报的时候,宇髓表示会有人过来帮忙。不会就是这两位吧。

“那两位可真好看啊……”回过神来的时候,炭治郎听到两个小姑娘如此感慨道,“不知道会挑中哪位姐姐呢?”

“说不定是鲤夏姐姐?”

“怎么可能,鲤夏姐姐可是最高等级的花魁!可不是随便什么男人就能碰到的!”

肉色头发的男人似乎注意到了有人在窃窃私语的这边角落,他回头一瞥,两个小姑娘立刻捂住嘴躲到了比她们更高的炭治郎身后,炭治郎心知已经被锖兔发现,但为了不暴露身份只能强行装作不认识地露出了僵硬的笑容。

锖兔微微一笑,成熟帅气的男人魅力尽显。炭治郎甚至听到了身后两个小女孩轻轻的惊呼声。

而后锖兔重新偏头看向义勇的方向,穿着男式和服的少女虽然面无表情,但藏在小袖下的手已经有些紧张地拉住了他的羽织。

锖兔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明目张胆地安抚义勇紧张的情绪,只好以目光示意有些怕生的她镇静。回想起之前同义勇一同回到水柱宅邸途径蝶屋时发生的事情。他们正好撞到在蝶屋抢人的宇髓,听闻宇髓的妻子失踪而他又需要女性的鬼杀队成员协助他潜入吉原寻找情报,义勇想了想,表示同为女性的自己可以帮宇髓潜入吉原,而不需要强行带走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不行!”这是宇髓和锖兔一同发出的声音。

“你自己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这是锖兔的理由。

“我需要的是能掩人耳目的卧底,不是一个引人注目的卧底。”这是宇髓的理由。

义勇罕见地表现出备受打击的样子。被宇髓嘲笑“原来富冈义勇还有除了面无表情以外的表情”。

最后结果,则是炭治郎善逸伊之助三人主动请缨男扮女装潜入吉原。宇髓还为他们精心打扮一番,化妆出来的效果十分震撼人心。

锖兔更加庆幸义勇没跑去潜入吉原,否则那张本来还算不错的脸蛋不知道要被宇髓蹂躏成什么样。他对宇髓的化妆手艺不敢苟同。

不过出于对三位后辈安全的考虑,三个柱级战力商量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一起陪同以防出现类似于上次无限列车的情况。锖兔和义勇扮成了普通的客人,宇髓则放开手脚以忍者的身手四处探查。

“富冈你要是以女性的身份跟着锖兔在吉原到处走,没准会被当成被锖兔拉出来卖的姑娘。所以给我变装一下,这样也不用勉强表现出自己的女性魅力了,我们都知道你没有。”宇髓打量着义勇面无表情的脸,“但你好歹有张脸能看,少说话,还能像个清冷贵公子,不少女人都吃你这套。”

“宇髓你这挨千刀的,说话能积点德吗!”锖兔暴怒。

“没事的,锖兔。我确实没有那种东西……找胡蝶和甘露寺学好像也来不及了。”义勇安慰道。

……顺带一提,撑场子用的纹付羽织袴是身为名门之后的炼狱杏寿郎友情提供的。毕竟锖兔没有添置新衣服的心思,义勇则没有那个审美。有其他任务在身的炼狱对自己无法来吉原协助宇髓表达了深切的遗憾之情。

言归正传。通过几天的打探与观察,锖兔发现吉原花街上不少年轻貌美的女子都离奇失踪,而向老板询问她们的踪迹时,大多都只得到“她们抽足了”的回答。

“或许潜伏在这里的鬼便是以那些女孩为食吧。”锖兔推测,“这样看来如果我们能守着一个这样的女孩,或许就能在她身边抓到那个鬼。”

那么最显眼的目标或许是……

“京极屋的蕨姬吗。”义勇问,“还是时任屋的鲤夏。”

“说起来京极屋出事的女孩似乎是最多的。”锖兔皱眉,“而且在炭治郎他们潜入之前,老板娘甚至都出了事。或许……那鬼就潜伏在京极屋。”

义勇似乎想起了什么:“我妻在京极屋。”

锖兔点头道:“据他给的情报,蕨姬是个喜怒无常的女人,经常因为一言不合就对他人单方面施暴。而且京极屋失踪的女孩基本上都与蕨姬起过冲突。蕨姬一定有什么问题,我们先从她身上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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